米粉是我國廣西多個城市居民的主要食品,人們習慣用米粉作為早餐。今年1月以來,南寧、柳州兩市米粉價格突然飆升,其中南寧市的米粉價格每公斤普遍上漲0.6元,柳州市的米粉漲價幅度甚至達到近50%。
米粉價格的突然上漲,引發了市民的質疑,一時間“有人操控米粉價格”的傳言沸沸揚揚。一些市民開始用行動來抵制米粉漲價,柳州市米粉漲價后日銷量下降了三成左右。
價格操縱,若隱若現
1月18日,柳州市主要米粉廠家向下游的批發零售商、米粉攤和米粉店的經營戶發出“漲價令”;21日,柳州市切粉、榨粉每公斤漲至1.9元至2.1元,與此前的批發價每公斤1.4元至1.5元相比,漲價幅度最高接近50%。
價格上揚給米粉零售店帶來了沖擊。南寧市民主路上的米粉店老板莫建銘說,因為原料米粉和食用油、肉類價格上漲,一碗米粉利潤下降了3角到4角錢。莫建銘說:“零售店里米粉的總利潤下降接近20%。營業收入大幅度下降,現在開粉店僅僅比外出打工好一點點。”南寧市東葛路又益軒米粉店營業員小陳告訴記者,米粉漲價已經開始對顧客數量造成影響,“一些顧客看看價格表就不點單了。”一些市民通過互聯網反映,米粉價格的上漲存在著操縱價格的“黑手”,政府在這種涉及民生的產業價格波動中,決不能等閑視之。
柳州低保戶楊志卿說:“一個月的低保收入不過幾百元,漲價后一兩米粉要4元錢,一個月下來,吃米粉就要花掉近百元錢。實在是吃不起。”一些米粉廠家將價格上漲歸咎于大米、食用油、煤炭、水、電價格上漲。然而,記者在采訪中發現,南寧市五里亭、新陽路,柳州市五里卡、躍進路等農產品糧油批發市場中,原料大米的價格與去年同期相比基本持平,油類也相對穩定。
柳州市米粉零售店一位店主透露,米粉店說是米粉廠把價格抬升了,米粉廠又說是糧食價格上漲了。
“但真正操縱價格的核心是米粉廠,掌控大部分米粉生產廠家甚至采取米粉運輸過程中通過威脅、恫嚇來打擊其他競爭對手。”
據一些米粉批發零售商透露,目前南寧20多家米粉加工企業基本上被一家米粉廠承包。
這家米粉廠與其他企業簽訂承包協議,并一次性結清所有米粉廠全年米粉錢。隨后憑借擁有的米粉價格“話語權”推動“漲價風”。而柳州市的米粉漲價也幾乎如出一轍。
柳州市米粉同業公會會長黃起說:“近段時間,我們從不少會員處得知,有人充當幕后推手,聯合各米粉廠家共同漲價,操縱米粉市場。”
政府出手,打擊壟斷
得知米粉漲價消息后,南寧市物價局組織調查組,對南寧主要市場米粉銷售情況和生產廠家的經營情況進行調查;同時對米粉加工廠進行提醒告誡,要求廠家遵守法律法規,合法經營;1月8日,南寧市物價局召開米粉加工廠和米粉店兩個價格政策座談會。終因“調查取證難度很大”,迄今未取得實質進展。
1月20日,柳州市物價局在得知米粉廠家下發“調價令”后,召集15家米粉生產企業負責人召開“米粉價格政策提醒會”。但1月21日,所有米粉廠仍然對物價局的警告置之不理,統一提高米粉批發價,最高漲幅近50%。
面對米粉價格飆升帶來的廣泛社會影響,柳州市市長鄭俊康要求相關部門進行調查核實,“給老百姓一個交代”。重點要求弄清兩個問題:一是近期各米粉生產廠家的經營成本上升多少;二是此次漲價的各米粉生產廠家有沒有串通嫌疑,是否存在幕后操縱行為。
為此,柳州市迅速成立了由物價部門牽頭的包括商務、衛生、公安、糧食、工商、食品藥品監督、整規辦等部門在內的聯合調查組,負責米粉漲價事件的調查及治理工作。
當調查組到各米粉廠家調查時,米粉老板們玩起了“躲貓貓”——粉廠老板們紛紛“奔喪”或者“有事不在家”,讓調查組找不著負責人;要么拿出一模一樣的“成本核算”給調查組,“成本核算”相似度如孿生兄弟,連末尾的“望各位原諒”字樣都相似;要么說自己沒有賬目可查,“我們都把賬記在了腦子里……”1月24日下午,柳州市政府嚴令所有米粉廠家無條件恢復至1月21日漲價前的價格。25日,柳州派出聯合檢查組奔赴各粉店檢查米粉價格,一些提了價的米粉店,經過耐心解釋,當即恢復原價。“米粉漲價潮”戛然而止。
作為配套措施,從1月25日起,聯合調查組對各米粉生產廠家生產成本,以及是否存在價格串通、幕后黑手操縱方面進行調查,并明確“如果這次漲價確實不存在價格串通等問題,而且生產成本確實存在較大幅度增長,政府相關部門將會充分考慮米粉生產廠家的正當利益訴求。”
聯合調查組負責人、柳州市政府副秘書長鄔燕文透露,目前,調查組對米粉漲價事件價格串通、幕后操縱問題調查有所突破,不日將給市民一個交代。
記者對米粉漲價風進行追蹤采訪時,市民們普遍認為,米粉、饅頭、面條是一日三餐的食品,其價格波動對日常生活影響巨大,只有強化全方位的監管措施,才能體現保護民生。
南寧市物價局相關負責人對記者說,米粉價格屬于市場調節價,經營者可以依據生產經營成本和市場供求狀況自主定價,不需要物價部門審批。
廣西民族大學商學院教授高歌認為,食品類商品漲價幅度過大,會使社會低收入群體承受更大的生活壓力,政府相關部門理應出手調節。